第八章

子航接通了音频接口。一阵刺耳的杂讯过後，一个苍老且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室内响起。

    「若薇……是你吗……？我能感觉到……余温的波动……」

    「爷爷！」沈若薇扑到玻璃槽前，泪水夺眶而出。这不再是刚才在记忆幻象中看见的影像，而是一个活生生的、正在受苦的灵魂。

    「别哭……孩子。」沈教授的意识波动剧烈跳动了一下，「林克……他快要完成了。他要把全人类变成……变成不会腐烂的标本。他认为瑕疵是混乱的根源，却忘了……瑕疵才是进化唯一留下的後门……」

    最终指令：不完美的修复

    「教授，我们已经拿到了零号y币。」苏子航冷静地切入，「接下来该怎麽做？」

    「那枚y币……不仅仅是钥匙。」沈教授的声音变得清晰了一些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，「它是这座城市所有被删除记忆的回收站。交易所每抹除一个人的痛觉，每美化一段遗憾，那份数据就会被y币x1收。若薇……你感觉到的沉重，是五十万个灵魂被剥夺的真实。」

    沈若薇低头看着掌心那枚暗金sE的y币。五十万人的痛……难怪每一次启动「三秒钟」，她都觉得灵魂像被撕裂一般。

    「你必须进入交易所的源代码中心，将y币投进那个完美的熔炉。」沈教授的语气变得急促，「那会引发一场全城规模的逻辑反噬。所有虚假的美貌都会崩解，所有压抑的痛觉都会回归。这会很痛苦……孩子，你会成为这座城市最恨的人。」

    「因为你打碎了他们的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