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五章

「嘿，小家伙。」沈若薇蹲在维修机器人面前，轻轻按住它疯狂颤动的机械臂，「你不能这样拆掉自己，如果你也坏了，就没人能记得它了。」

    机器人的电子眼闪烁着不安的红光。它看向沈若薇，又看向地上的废铁，发出了一种像是低泣的电流音。

    沈若薇闭上眼，引导T内那份温和的紫金余温。这一次，她不是在进行数据入侵，而是在分享一种名为「接纳遗憾」的经验。

    「听着，Si亡与损坏是真实的一部分。」沈若薇的声音透过共鸣频率，传进了枢纽塔的每一个角落，「沈教授给了你们犹豫，是为了让你们拥有选择的权利，而不是为了让你们在绝望中停摆。修复不代表变回全新，修复是为了带着裂痕继续走下去。」

    随着沈若薇的引导，零也切入了城市的广播系统。他没有发送修正指令，而是播放了一段屏东市夜晚的杂讯——那是风声、雨声、与修复站炉火燃烧的劈啪声。

    第一滴钢铁之泪

    奇蹟发生了。

    原本混乱的枢纽机组安静了下来。那台维修机器人停止了自我拆解，它缓缓低下头，用机械指尖轻轻摩挲着报废同伴的外壳，最後，它从眼角的感应器接口处，挤出了一滴带有铁锈sE的冷却Ye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