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动于衷

    在他十五岁的那年冬天，雪下得很大。

    那年城市的冷来得格外早，才进十一月，气温就已经降到零度以下，窗沿结起霜花，像一场静悄悄的冻结。学校暖气老旧，教室里冷得像冰窖，连粉笔划在黑板上的声音都透着一股薄薄的寒意。

    晚自习结束，他踩着积雪回家，一路没说话。路灯在雪地里拉出他长长的影子，偶尔有汽车经过，雪花被卷得四散飞舞，他眯着眼，缩着脖子，像是习惯了在这样的天气里一个人行走。

    打开家门，一股暖气和食物的味道迎面扑来。

    “哥哥回来了！”时卿的声音从餐桌边传来，她正一边写作业一边等他，语气像往常一样轻柔、克制，没有多馀的情绪，也没有撒娇。

    他只是点了下头，把书包丢进自己房间，换了拖鞋，一声不吭地坐到餐桌前吃饭。

    饭后，他去倒水，经过客厅时脚步一顿——

    房门虚掩，时卿坐在母亲床边，小声地问了一句：“……mama，哥哥是不是讨厌我啊？”

    他的手还握着水壶，整个人僵在原地。

    屋里沉默了几秒。

    接着传来mama温柔的声音，像是拂过雪地的风，轻而坚定。

    “卿卿，哥哥不是讨厌你。”

    “那为什么他不怎么跟我说话，也不笑呢？”